文 ｜ 崔凡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經濟貿易學院教授

近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以高水平開放推動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這將推動我國服務貿易規模增長、結構優化、效益提升、實力增強，從而加快建設貿易強國。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發生以來，經濟全球化的勢頭受阻。以全球貨物出口額占GDP比例計算的貿易依存度至今未超過前期高點。但如果以全球貨物加服務出口的總和除以GDP，這一指標在2022年突破30％，達到歷史新高。2023年，在貨物貿易同比下降約5％的情況下，全球服務貿易增長約8％，成為世界貿易增長的重要引擎。

在全球服務貿易取得迅速發展的同時，可數字化交付服務貿易比重持續上升。從2005年到2023年，在其他服務貿易翻一番的同時，可數字化交付服務貿易翻了兩番。瑞士經濟學家鮑德溫認為，全球化下一階段的主要動力將是國際貿易的“第三次解綁”，即“通過數字技術實現的勞動力與勞動力服務的地理分離”。

近年來我國服務貿易發展迅速，但2023年我國服務貿易在整個貨物加服務出口中的比重只有10.15％，低于全球24.8％的水平。可見，我國服務貿易發展空間巨大。隨著外商投資負面清單制造業條目清零和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管理制度的全面實施，服務貿易有望成為我國進一步擴大開放的突破口。

此外，我國在推動流動型開放的同時更加重視制度型開放。服務貿易的開展往往伴隨著資源要素的跨境流動。要做到要素流動既高效便利又安全有序，必須穩步推動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以數據要素為例，《意見》提出“支持在國家數據跨境傳輸安全管理制度框架下，建立高效便利安全的數據跨境流動機制”。

2024年3月我國發布全國版和自貿試驗區版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全面實施并完善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管理制度是今后服務貿易擴大開放的重點工作。2021年海南自貿港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的先行先試，為全面實施這一制度打下了基礎。《意見》提出，要進一步充分發揮自貿試驗區（港）等的探索功能和引領作用，并把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作為推動制度型開放的重要手段，同時還要求提升服務貿易標準化水平，開展服務貿易標準國際化工作。

下一步，我國將推動服務貿易更寬領域和更大范圍的開放。一方面，《意見》既強調了要鼓勵傳統優勢服務出口，擴大優質服務進口；也強調了要在國際運輸、旅行服務、專業服務等重點領域推動創新發展；同時還提出要促進服務貿易與貨物貿易的融合發展，并特別強調了數字化、智能化和綠色化。

另一方面，《意見》提出拓展國際市場布局，“實施服務貿易全球合作伙伴網絡計劃，鞏固重點合作伙伴，積極開拓新興市場”，特別是要加強同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合作。服務貿易伙伴范圍的擴大也意味著服務貿易開放國內區域布局的優化。伴隨著“東西雙向互濟，陸海內外聯動”開放格局的形成，《意見》提出要“引導發揮地方資源優勢，支持有條件的地區建設服務貿易國際合作園區”。

同時，我國將以深化改革促進服務貿易更深層次的開放。標準客觀透明、程序公平公正，是服務貿易開放的基本要求。這有賴于轉變政府職能，通過深層次改革來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近年來我國通過“放管服”改革，大大提高了服務貿易的開放水平。

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要充分發揮大市場優勢，必須通過深化改革，打通國內大循環的阻點堵點，強化區域合作。各地各部門要從戰略高度充分認識發展服務貿易的重要意義，以深化改革和擴大開放來推動創新，讓服務貿易創新在全國統一大市場獲得廣闊的應用場景，從而推動我國盡快成為服務貿易強國。